2025 Q1加密市場回顧及展望｜比特幣表現、政策變革與未來趨勢

作者：NYDIG 全球研究主管 Greg Cipolaro

編譯：WEEX 唯客交易所

本文重點：

• 由於關稅和地緣政治動盪對市場的衝擊，本季比特幣下跌 11.7%。
• 這是比特幣最疲軟的 Q1 之一，不過，最終影響全年行情的是我們所處的周期。
• 儘管比特幣與美股的相關性上升，而與市場波動性（volatility）的相關性降低，但我們認為，這是由於比特幣的高流動性，而不是基於它的本質屬性。
• 大多數 ETFs 都出現淨流出，但 IBIT 是個明顯的例外。考慮到基差交易平倉可能對資金流動造成的衝擊，IBIT 的資金流入表現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 BITO 也出現了強勁的資金流入，這可能與基差交易平倉有關，因為一些對沖基金可能做空 BITO 而不是 CME 期貨。
• 管理階層更迭是本季最引人注目的事件，各機構正在進行變革。未來還將發生更多變革，這些變革應該會為比特幣和整個產業提供支援。
• ProShares 的 Solana ETF（持有 CME 上的 SOL 期貨）預計將於 4 月 16 日生效，加密產業或將迎來首支非 BTC / ETH ETF。屆時不久後可能就會開始交易。
• 隨著市場繼續消化川普關稅的影響，比特幣顯示出了一定韌性。比特幣作為一種不受關稅影響的非主權價值儲存手段，最終應該會從經濟和地緣政治變化造成的全球動盪中受益。

一季表現回顧

經濟不確定性上升，比特幣下跌

由於新政府經濟政策的不確定性給市場帶來壓力，比特幣在本季下跌 11.7%。

川普的標誌性政策工具關稅的反复無常，給一季度的市場造成嚴重破壞，而 DOGE 驅動的成本節約計劃也對經濟產生了影響，導致波動性上升。

此外，「買入謠言，賣出新聞」的心態也可能是影響比特幣第一季表現的因素。儘管本季發生的許多事情對比特幣和整個數位資產行業有利，但大多數利好已被提前預測。由於沒有推動比特幣進一步上漲的好消息，許多投資者已將去年 11 月大選以來的獲利了結。

隨著新政府上任並開始實施其經濟和政治議程，本季各類資產的 winners 和 losers 都經歷了洗牌。美國股票大多表現不佳，但防禦性產業和受益於共和黨執政的產業（公用事業、必需品、材料、金融、能源）表現優異。在此背景下，美國以外的已開發市場股票也表現出色。

由於長期地緣政治關係和宏觀經濟的不確定性增加，貴金屬（黃金和白銀）在本季度表現突出，債券表現良好，房地產小幅上漲。

季度報酬率排名

以比特幣的標準來看，第一季表現並不好——2025 年 Q1 在 2011 年以來的 15 個 Q1 中排名第 12。好在，Q1 的疲軟並不能說明今年剩餘時間的情況。在先前 6 個 Q1 下跌的年份中，比特幣全年上漲和下跌的年份各有 3 個。

決定比特幣漲跌的是我們所處的周期。在 Q1 下跌之後，年度報酬為負的年份都是週期的末期，也就是週期性高點之後的大回落——2014 年、2018 年和 2022 年。每隔一年都會引發一個考問：「週期結束了嗎？」

與股票相關性上升

本季，比特幣與美股的相關性上升，與黃金和美元指數的相關性下降。本季末，比特幣與美股的 90 天滾動相關性為 0.51，雖然遠低於 2023 年創下的 0.72 的前高，但明顯高於長期平均。

短期內，比特幣受市場情緒和風險偏好的影響；其與美股的相關性上升，與波動性的反向相關性下降。比特幣的高流動性和全天候交易的特性使其成為投資者在這種時候首選的資產。這與該資產的金融屬性無關，而是更多地基於其流動性。

影響第一季的大事件

政策轉向成為焦點

本季的亮點是 1 月 20 日川普總統就職，政府換屆。隨之而來的是針對數位資產產業監管和立法態度的巨大轉變。

從行政部門來看，推出了兩項行政命令，一項命令全面審查立法和監管，並加強支持數位資產產業；另一項命令則是建立了策略性比特幣儲備 (SBR) 和數位資產儲備。白宮還邀請主要立法者出席了關於數位資產的新聞發布會，並召集行業主要高管舉辦了數位資產高峰會。

穩定幣法案即將出台

眾議院和參議院的立法者正忙於敲定穩定幣立法的最終細節，這是該行業和政府最緊迫的任務之一。眾議院剛剛通過了一個版本，參議院正在諮詢。這兩份法案需要協調關鍵分歧，例如如何對待 Tether 等外國發行人，然後才能提交給總統。川普曾表示，他希望在 8 月國會休會前簽署穩定幣立法（WEEX 唯客註：美國國會通常在 8 月休會，期間不進行立法活動）。該法案將 SBR 納入法律，並透過重新評估黃金儲備的價值，為美國提供了更多比特幣的途徑。目前，SBR 由行政命令規定，下任總統大筆一揮即可將其推翻，而法律則能夠使其更具永久性。

雖然市場結構法案仍在醞釀中，但這似乎不是目前的緊迫問題。此外，在本季度，參議員 Lummis 提出了《比特幣法案》（BITCOIN Act）的更新版本，該法案將 SBR 納入法律，並透過重新評估黃金儲備的價值，為美國提供了獲取更多比特幣的途徑。目前，SBR 由行政命令規定，下任總統大筆一揮即可將其推翻，而法律則能夠使其更具永久性。

監管變革即將到來

隨著政府更迭，幾乎所有金融監管機構都發生了變化，除了聯準會。變化最大的是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 (SEC)，它成立了一個加密貨幣工作小組，並列出了一系列加密貨幣計劃，其中大部分對該行業有利。

SEC 還從根本上重新設計了其訴訟方式，並解決或撤銷了針對加密貨幣公司和個人的大部分未決訴訟。該機構還放棄了備受爭議的 SAB 121 規定，該規定要求具有披露義務的​​公司，如果從事為客戶託管加密貨幣服務，其資產負債表中需要反映這些加密貨幣的情況。

CFTC 那邊相對平靜，但也宣布與 SEC 重新展開交流合作。 CFTC 也取消了衍生性商品清算組織 (DCOs) 的風險識別要求，並召集行業高管討論穩定幣等代幣化的非現金抵押品。 Solana (SOL) 期貨也在 CME 推出，這是繼 2021 年推出 ETH 期貨後數位資產期貨的首次擴展。

聯邦存款保險公司 (FDIC) 成為國會兩場聽證會的焦點，一場是去銀行化（debanking），另一場是限制銀行從事加密活動，俗稱「窒息點行動2.0」（Operation Chokepoint 2.0）。在聽證會前，根據《資訊自由法案》（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FDIC 與受監管實體之間的大量通訊被公開，曝光了監管機構在阻撓銀行及銀行參與加密貨幣方面所扮演的角色。本季度晚些時候，FDIC 發函取消了銀行就其加密活動必須通知監管機構並獲得非反對函的要求，扭轉了導致「Operation Chokepoint 2.0」的行動。

美國貨幣監理署（OCC）重申了先前的立場，即銀行可以提供託管服務、持有穩定幣存款並從事穩定幣支付業務。

川普直接和間接擁抱加密貨幣

川普一直支持比特幣和加密社區，本季更是以直接和間接的方式擁抱了這個行業。

就職典禮前夕，川普和他的妻子發行了 memecoins —TRUMP 和 MELANIA。儘管這兩種代幣的價格較發行後的峰值分別下跌了 87% 和 95%，但它們的發行並不在行業預期之內。

川普媒體科技集團 (Trump Media and Technology Group)，一家由總統控股的上市公司，宣布將與 Charles Schwab 合作推出比特幣 ETF 和獨立管理帳戶 (SMAs)。該公司還表示有意與 Crypto.com 合作，推出基於其平台幣 CRO 的 ETF。

川普的 DeFi 專案 World Liberty Financial (WLF) 披露，它透過兩次發行完成了 5.5 億美元的代幣銷售。 WLF 也將其國庫資金分散至 BTC、ETH 和其他資產，並宣布將在以太坊和幣安智能鏈 (BSC) 上創建穩定幣 USD1。

此外，Hut 8 與 American Data Centers（川普小兒子 Eric 和 Donald Trump Jr 新創建的公司）成立了一家新的比特幣挖礦公司 American Bitcoin。 Hut 8 以挖礦資產投入佔有 80% 股權。 Eric Trump 將擔任首席策略長（CSO）。

發行商競相提交新的 ETFs 申請

隨著政府和監管機構負責人的更替，新的 ETFs 的發行商已經滿懷期待地排隊，幾乎每天都有人在提交申請文件。大大小小的數位資產 ETFs 都已進入流程，包括 SOL、XRP、LTC、HBAR、DOGE、DOT 和 ADA 等。發行方似乎非常急於提供這些產品，以至於甚至不清楚其 ETFs 的基礎資產——有一家發行人在基金中填錯了數位資產的代碼（ticker）。

ProShares 的 Solana ETF ——持有本季在 CME 剛推出的 SOL 期貨——預計將於 4 月 16 日生效，並可能在不久之後開始交易。

經濟活動與地緣政治攪動市場

上週三，川普所說的「解放日」，他宣布對多個國家實施「對等關稅」。關稅一直是川普的招牌經濟行動，對美國貿易夥伴既是「胡蘿蔔」，也是「大棒」。不幸的是，從市場反應來看，投資人對「對等關稅」並不買單。雖然目前看來，全面關稅將持續，但自川普上任以來，其反覆無常的關稅政策為市場帶來巨大波動，影響美國股市和比特幣。

Tether 即將登陸比特幣和閃電網絡

本季技術方面最大的消息是 Tether 宣布將其穩定幣 USDT 引入比特幣和閃電網路。儘管詳細資訊尚未公佈，但作為最大的穩定幣發行商，Tether 的參與是比特幣和閃電網路的重大進展。

長期以來，投資者一直詬病比特幣在支付方面的用途有限。如今，隨著 Tether 的加入，比特幣和閃電網路可能會重新奪回一部分被其他網路和技術搶去的用例。

Bybit Hack 警示託管業務

人類史上最大的單一竊盜案，Bybit 遭駭客攻擊，損失 15 億美元，成為本季產業的至暗時刻。這次駭客攻擊歸咎於國家支持的行動者，該國的行為給數位資產產業塗上一層陰霾，使得產業遲遲無法走出 Mt Gox 以來的陰影。

多數 ETFs 資金流出，但也有例外

隨著本季現貨市場的下跌，大多數 ETFs 組合出現資金淨流出並不令人意外。然而，IBIT 繼續表現突出，吸引了高達 27 億美元的資金流入。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這些資金流入是在對沖基金平倉基差交易的背景下實現的——本季對沖基金平倉了價值約 14.9 億美元的期貨空頭部位。鑑於對沖基金偏好 IBIT 作為現貨對沖工具，IBIT 報告的這些資金流入數據更加令人振奮。

奇怪的是，我們不得不再三核實，ProShares 比特幣 ETF (BITO) 在剛剛過去的季度資金流入超過 3.3 億美元。目前尚不清楚是什麼驅動的，但我們猜測是空頭部位的回補。我們認為一些對沖基金透過做空 BITO 股票而不是 CME 上市的期貨來進行基差交易——BITO 持有前月和次月的 CME 期貨合約。隨著基差的出現，對沖基金透過買入 BITO 來回補空部位。

網路活動低迷

自從大選後達到頂峰以來，整個比特幣網路的活動一直在下降。根據 Glass Node 數據，實體調整（WEEX 唯客註：剔除交易所內部的資金流動）後的日交易量在最近 7 天的平均值仍維持在 80 億美元，但遠低於去年 11 月的 200 多億美元。比特幣的記憶體池（未確認交易的排隊等候區）已關閉，但令人驚訝的是，txt 文字和 BRC-20 銘文（Ordinals）仍然強勁。在此背景下，交易費大幅下降，為 2-4 sats/vb，佔礦工收入的 1-2%。

比特幣網路算力並未下降。即使交易費保持在較低水平，而比特幣價格已從高位回落，哈希率仍繼續創新高。考慮到新採礦設備的效率和損益平衡價格，可以合理地預期哈希率將持續上升，讓算力價格持續承壓。

比特幣上的 DeFi 不斷升溫

根據 Defillama 數據，過去 12 個月，比特幣 DeFi 應用程式實現顯著成長，目前已達到 53 億美元。雖然其中大部分成長來自 Babylon 再質押平台和相關流動性質押協議的推出，但跨鏈橋和封裝資產正在越來越多地推動比特幣成為更俱生產力的資產。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比特幣作為加密貨幣龍頭，市值高達 1.6 兆美元，但它在 DeFi 領域的應用還有巨大空間。

這些不同的協定運作機制有很大差異，我們很猶豫是否應該將其中許多協定稱為 L2，但這並不阻礙它們的快速成長。我們認為比特幣還有更好的產生收益的方式，不過鑑於這些協議在存在眾多風險的情況下仍廣受歡迎，預計這些應用將會繼續成長。

未來展望

穩定幣引領立法

雖然我們不確定穩定幣立法能否在第二季度簽署成為法律，但它大概率在待簽署加密法案中排在第一位。立法者目前正在敲定細節，一些重大細節尚未決定，例如如何監管 Tether 這樣的外國發行人。

至於市場結構改革、FIT21 法案和其他已提出的主要加密立法，尚沒有更多消息。當我們待到總統的數位資產市場工作小組提交最終建議時，我們可能會得到線索，但這要等到 7 月 22 日。 《比特幣法案》——旨在將 BSR 確立為一項法律而不僅僅是一項行政命令——已獲得多位共和黨參議員的支持，但在立法進程上尚未取得進展。

SEC 將提供更多清晰度

隨著 Paul Atkins 被確認為新的 SEC 主席，該機構可以推進其幾個月前提出的計劃。這並未阻止該機構就 PoW 挖礦和 memecoins 等問題提供指導，以及解決或取消未決的執法行動，但一些更複雜的問題可能還要待 Paul Atkins 上任後再說（WEEX 唯客注：4 月 3 日的 SEC 執行會議投票通過了 Paul Atkins 擔任該機構主席的提名，接下來將將全體投票通過大概率。

SEC 委員 Hester Peirce 介紹了該機構正在尋求推進的 10 項加密計劃：安全狀態、代幣發行、經紀商定義以及借貸和質押等。我們期待未來一個季度行業會有更多的清晰度，預計其中大部分計劃將受到行業歡迎。

銀行託管加密貨幣的途徑

本季度，銀行託管和參與數位資產（包括穩定幣）的幾大障礙已經消除，包括廢除 SEC 的 SAB 121 以及 OCC 和 FDIC 的澄清聲明。我們知道，一些全球最大的託管機構——紐約梅隆銀行（BNY Mellon）和道富銀行（State Street）——正在加強託管業務，如果其他銀行和託管機構也這樣做，我們不會感到驚訝。

雖然託管 BTC、ETH 以及獲準用於 ETFs 的任何資產是一個潛在機會，但更大的機會在於託管其他代幣化金融產品，如穩定幣、貨幣市場基金、債券基金和其他工具。現實世界資產 (RWAs) 最近成為一個熱門話題，因為一些世界上最大的投資管理公司已經進入該領域，包括貝萊德、富蘭克林鄧普頓和阿波羅。此外，DTCC 最近發布了一個用於代幣化抵押品管理的新平台。

世界正日益朝向代幣化邁進，像比特幣這樣的開源數位資產 2.6 兆美元的規模固然很大，但代幣化 RWAs 的機會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其他 ETFs 即將核准嗎？

隨著 SEC 的更替，ETFs 發行人已經在排隊推出各種代幣基金。看起來 ProShares 的 Solana 期貨 ETF 可能會在 4 月 16 日不久後開始交易。

業界將在 7 月 2 日之前接受真正考驗，這是 SEC 決定將 Grayscale Digital Large Cap (GDLC) 轉換為 ETF 的最後期限。該基金持有現貨 BTC 和 ETH，SEC 對此表示同意，但它還持有現貨 XRP、SOL 和 ADA，SEC 對這三種資產從未發表過意見，除了現已終止的訴訟。諷刺的是，這些正是川普建議的儲備資產（而不僅僅是 5 種最大的非穩定幣資產）。

鑑於 ETH ETF 的淨需求很小，自推出以來淨流入量只有 24 億美元，我們懷疑其他 ETFs 的需求會有多少。萊特幣？ Polkadot？ Bonk？僅僅因為 SEC 可能允許這些 ETFs 並不能確保投資者有需求。我們猜測，即使其他 ETFs 最終推出，比特幣仍將繼續佔據數位資產領域資金流的最大份額。

川普關稅持續擾亂市場

川普的招牌經濟政策——關稅，顛覆了地緣政治秩序和經濟背景。自川普上任以來，標普 500 指數已下跌 14%，比特幣則下跌超過 22%。儘管比特幣難以適應這些新的經濟現實，但它作為一種流動性極強的資產，可供 27/7 交易，似乎已經穩定下來。

也許投資者正在逐漸接受比特幣的屬性，即一種不受任何主權實體支配的全球可替代資產。它不受關稅影響，而且作為一種政治中立的資產，不應該受到當前全球陰謀的影響。在這種背景下，像比特幣這樣的非主權價值儲存應該會表現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