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EX 唯客博客, 作者:Jack,BlockBeats 自由派的天堂正在向右轉。 彷彿一夜之間,矽谷的輿論開始倒向特朗普陣營,在哈里斯成為民主黨預定總統候選人後,矽谷變得愈發分裂。對特朗普的公開支持曾是矽谷的禁忌,但如今這個藍色堡壘卻因對拜登及民主黨政府的挫敗感而動搖。 過去兩年,矽谷的科技巨頭們開始以更加高調的方式參與政治。就像「軟體吃掉世界」那樣,這些國王締造者們正通過資本和影響力,改變著華盛頓的權力格局。 大逆勢家,以及他的超特朗普主義 在2016 年 Vanity Fair 新建制峰會上,出席訪談的亞馬遜 CEO 貝索斯(Jeff Bezos)在被問及如何看待彼得·蒂爾(Peter Thiel)支持特朗普一事時回答道:「你要記住,彼得·蒂爾是一個逆勢者,而逆勢者往往都是錯的」。隨後他又表示,如果換做是自己,他不會要求彼得·蒂爾離開亞馬遜董事會。 即便是在群英薈萃的矽谷,彼得·蒂爾也是獨一檔的存在,他與扎克伯格的聯盟被稱為矽谷史上最強大的合作關係之一,「Paypal 黑幫」的影響力更是滲透在科技行業的每一個角落。然而在 2016 年的夏天,蒂爾卻陷入了「to-be-or-not-to-be」的困境。由於公開高調支持特朗普,他得罪了大半個矽谷,在隨後的四年裡,他與 Facebook 董事會的關係逐漸惡化,並最終在 2022 年 5 月離開了這家社交網路公司。 但這並不是蒂爾的終結,離開 Facebook 后,他開始追求另一種更加隱蔽且激進的權力,並作為一股新興政治力量,將自己的影響力從矽谷一路擴張到了華盛頓。在一系列努力下,他將自己的門徒 J.D. 萬斯(J.D. Vance)推上政治舞台中心,成為矽谷「右轉幕後」的主要推手。 「The Contrarian」 在矽谷,彼得·蒂爾有一個更為知名的別稱——逆勢者(The Contrarian),他幾乎總是與所有人的觀點相反或者至少不同,然後在這種非共識中抓住回報巨大的機會。除了創立 Paypal,他還是 Facebook 的首個外部投資者,是矽谷的比特幣教父,也是最早一批投資 Tesla、SpaceX 以及 Airbnb 等公司的人,這些投資對象在早期往往不被人理解或者看好,但彼得·蒂爾卻總是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他們面前。 彼得·蒂爾成功的秘密絕非簡單的「逆勢而為」,一個貫穿他人生的哲學思考是:如今的世人已不再擁有真正的觀點。 在斯坦福就讀期間,蒂爾對校園內為追求多樣性文化而呈現出的諸多瘋狂行為感到憤怒和沮喪,於是和好友大衛·O·薩克斯(David O. Sacks)共同寫了一本 250 頁的長篇論著《多樣性之謎:斯坦福的多元文化主義和不寬容政治》(The Diversity Myth:Multiculturalism and the Politics of Intolerance at Stanford)。蒂爾在書中抨擊斯坦福的虛假多樣性文化將學生的注意力從真正重要的議題上轉移開,並通過他們向社會傳遞出了一些危險的思想,他指責校園的文化看似很多元,但實際上每個人的思想都是一樣的。 青年時期的彼得·蒂爾,圖源來自紐約雜誌 在蒂爾看來,這是美國社會產生泡沫的根本原因,因此當人們毫無保留地相信一件事時,就應該儘快遠離它。基於這個理論,蒂爾在互聯網泡沫破滅前夕賣掉了 Paypal,隨後成功躲過了 08 年次信貸危機。現在,他告訴人們流行的科技趨勢都被高估了,創業者最好逆向思考,遠離大數據、雲計算等時髦辭彙,因為「時髦」往往意味著已經有很多人在做同樣的事情。 在創投這件事上,蒂爾反對「小步快跑+想法驗證」的精益創業思維,而是推崇通過長遠的思考預見未來,因為這樣你就不用去反覆試錯,認真思考後想出來的結論就是趨勢。他聲稱Founder』s Fund 投資的科技公司,75% 的價值都將來自 10 年以後產生的現金流。 2016 年,彼得·蒂爾再次發現了一個難得的逆勢機會。 多年來,彼得·蒂爾一直充當著矽谷與保守派溝通的橋樑,那時左傾自由派依舊是矽谷的主流,絕大部分科技公司的員工都是民主黨的支持者和捐贈者。蒂爾發現,許多矽谷從業者都感到被特朗普的 MAGA 標語嚴重冒犯了,他們覺得「Make America Great Again」是特朗普在否認矽谷為促進美國社會發展所作出的貢獻,而蒂爾看上的,恰好就是這種悲觀主義。 多年來,蒂爾一直偏愛更顯悲觀的總統候選人,他討厭甚至蔑視傳統政客們的樂觀主義,認為他們與里根一樣將美國描繪成一座閃亮的城市,而「如果你過於樂觀,那隻能說明你脫離了現實」。蒂爾相信偉人在政府中成就大事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現在的聯邦機構是「老態龍鐘的中左翼政權」,它被規則束縛,扼殺創新。 相比之下,特朗普的美國是一個支離破碎的景觀,在蒂爾看來,MAGA 是美國一百年以來最悲觀的競選口號,因為它承認美國不再是一個偉大的國家,對於一位總統候選人來說,這完全是令人震驚的。彼時的華盛頓對這位政界的「局外人」唯恐避之不及,而彼得蒂爾則選擇向他捐款 125 萬美元,並在 2016 年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上發言以表支持。 彼得蒂爾在 2016 年共和黨大會上演講,圖源來自 Quartz 此舉使蒂爾與 Facebook 的民主黨董事會成員和自由派員工發生了衝突,一些高管認為蒂爾的政治行為有些越界。在大會結束后,蒂爾收到了董事會成員兼網飛 CEO 里德·哈斯廷斯(Reed Hastings)的電子郵件,稱蒂爾的這一決定是「災難性的錯誤判斷」。 不過在蒂爾看來,支持特朗普幾乎是他做過「最不逆勢」的選擇,畢竟它得到了「半個國家的認可」。此後,蒂爾與矽谷越來越疏遠,2018 年,他把自己的家和投資公司都搬到了洛杉磯。事實證明,這位大逆勢家對「特朗普主義」的判斷是極具預見性的,而他本人對特朗普的下注也為自己帶來了巨大的政治回報,儘管這份回報與他最初想象的不太一樣。 超越特朗普的特朗普主義 在去年 11 月的媒體採訪中,彼得·蒂爾公開表達了自己對前特朗普政府的「買家悔恨」,並承認支持特朗普是一個糟糕的賭注。蒂爾告訴 The Atlantic 的記者,他曾幻想特朗普政府在當選後會進行「全國清算」,並在重建國家前削減法規、粉碎行政國家,「但這比我想象的更瘋狂、更危險。他們(特朗普政府)無法讓最基本的政府部門發揮作用,這甚至比我的低期望還要糟糕。」 彼得蒂爾對「局外人」情有獨鍾,在他的認知里,攪局者和顛覆者幾乎永遠是局外人,這也是蒂爾看中特朗普的主要原因。不過在特朗普上任不久后他就察覺到,這屆政府並沒有他預期中的那麼激進。 在 2016 至 2017 年過渡期間,彼得·蒂爾在特朗普大廈設有辦公室,並在那裡向特朗普提交了一份含 50 多名政府高級職位編製的內閣提名名單。這份名單的目的是「擾亂行政國家」,許多人要麼是極端自由主義者,要麼就是徹底的反動派,即便對於特朗普政府來說,這份名單也顯得過於激進了。 其中一個例子是首席科學顧問的職位,蒂爾推薦了威廉·哈珀(William Happer),而這位美國知名的氣候懷疑論者曾將化石燃料妖魔化行為比作希特勒對猶太人的待遇。最終,除了他的門徒邁克爾·克拉齊奧斯(Michael Kratsios)被任命為首席技術官外,蒂爾的其他候選人幾乎沒有在特朗普政府中找到工作。不久后,與蒂爾關係緊密的史蒂夫·班農(Steve Bannon,前白宮首席戰略師)也被趕出了白宮。 據Puck 報道,蒂爾與特朗普的關係一直被媒體和矽谷的旁觀者誇大,但事實是,當時蒂爾並不在特朗普最核心的商業領袖圈裡。蒂爾與特朗普的女婿賈里德·庫什納(Jared Kushner)建立了良好的關係,但在與特朗普本人的關係上,他遠比不上特朗普的長期盟友湯姆·巴拉克(Tom Barrack)或者伍迪·約翰遜(Robert Wood Johnson IV)這樣的老錢勢力。 因此在 2020 年特朗普連任競選時,彼得·蒂爾選擇了旁觀。 彼得·蒂爾離開特朗普大廈,圖源來自 POLITICO 然而蒂爾並沒有放棄特朗普背後象徵的意識形態,即「特朗普主義」。這種反建制、依靠徹底的顛覆手段實現社會重建的思想是蒂爾所相信的,他願意為這種意識形態找到一條前進的道路和可靠的繼承者,無論有沒有特朗普本人的參與。 好消息是,在特朗普入主白宮后的幾年裡,蒂爾的形象在保守派圈子裡大幅提升,2021 年初共和黨大額捐贈者謝爾頓·阿德爾森(Sheldon Gary Adelson)的去世,以及同年夏天湯姆·巴拉克的被捕,進一步為蒂爾在黨內的影響力擴張留下了真空環境。 據紐約時報報道,整個 2021 至 2022 年期間,共和黨政客們都吵鬧著要到彼得·蒂爾的家中做客,或者至少與他通個電話。共和黨人們看到了一條顯而易見的出路:蒂爾可以向陷入困境的候選人提供「救助」,給他們足夠的資金來對抗民主黨的攻擊。 據Puck 報道,參議院共和黨領袖米奇·麥康奈爾(Mitch McConnell)曾在 2022 年中期選舉時多次請求彼得·蒂爾出山救助 J.D. 萬斯(J.D. Vance)和布萊克·馬斯特斯(Blake Masters)在俄亥俄州和亞利桑那州的災難表現,但卻一直遭到蒂爾的拒絕。這讓麥康奈爾十分困惑,他不理解為什麼蒂爾會在初選階段為兩人砸下約 2000 萬美元,卻在最終選舉時拋棄自己的投資。 面對麥康奈爾,蒂爾採取強硬策略有自己的理由。2022 年初,他和麗貝卡·默瑟 (Rebekah Mercer,默瑟家族繼承人) 等人組建了一個名為 Rockbridge 的隱蔽保守派捐助者聯盟,旨在「破壞並推進共和黨的議程」並試圖在政黨機器外重塑美國右翼。作為風投教父的彼得·蒂爾當然想要贏,但他的目標不是多一個共和黨席位,而是尋求顛覆,他希望推動共和党進一步向右轉,清除建制主義溫和派。要麼破產,要麼重新定義行業,這是蒂爾的投資哲學。 在吸取 2016 年的教訓后,彼得·蒂爾的政治策略發生了明顯轉變,他開始像對待初創公司創始人那樣對待候選人,在早期拿出大筆資金來支持有潛力的人選。據報道,蒂爾在中期選舉中捐贈了2000 多萬美元,共支持了 16 名共和黨候選人。作為矽谷教父,蒂爾在華盛頓複製了 Paypal 黑幫法則,他收留門徒、強調忠誠,在共和黨將贏得更多國會席位的預期下,蒂爾開始專註於在黨內安插忠誠派。 在 2022 年的中期選舉中,彼得·蒂爾的兩位忠實門徒是馬斯特斯和萬斯,前者是蒂爾家辦的高管,和蒂爾共同撰寫了矽谷的「創業聖經」《從零到一》(Zero To One),後者則是暢銷書《鄉下人的悲歌》(Hillbilly Elegy)的作者和彼得·蒂爾旗下 Mithril Capital 的前員工。 2022 年初,華盛頓郵報雜誌在一篇名為《J.D. Vance 的激進化之路》的特稿中詳盡報道了萬斯從知名作家到極端右翼政治家的發展路程。從耶魯時期聆聽彼得·蒂爾「影響人生」的演講,到 2017 年為蒂爾的 Mithril Capital 工作,再到三年後在蒂爾資助下創辦 Narya Capital,蒂爾幾乎在萬斯發展道路的每一步都扮演著極具影響力的角色。 華盛頓郵報關於 J.D. 萬斯的特刊 在競選的最後一刻,萬斯在蒂爾的幫助下贏得了特朗普的支持,並憑藉蒂爾新注入的 150 萬美元贏得了俄亥俄州的競選。通過為萬斯和馬斯特斯這樣缺乏經驗的右翼門徒投入「緊急政治資金」,蒂爾確保了他們將絕對效忠於自己,而非麥康奈爾,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就是蒂爾意識形態的延伸。一個例子是 Facebook,在 2018 年蒂爾的 Palantir 因 Cambridge Analytica 事件遭 Facebook 官方調查后,萬斯對 Facebook 的抨擊一定程度上也是蒂爾從外部推動扎克伯格轉向右翼的努力。 與馬斯克在推特上的高調形象不同,彼得·蒂爾是一個幕後操作者,他曾是全美國際象棋排名前十的選手,如今則更是善於利用他的影響力部署政治棋子以實現自己的目標。很多人低估了蒂爾的意志與手腕,作為一名德裔後代,他的思想帶有鮮明的德意志-普魯士色彩,冷酷、鐵血甚至極端。蒂爾的影響力絕不僅僅來自金錢,他對 Gawk News 長達十年的殘酷復仇是他傳達給每一位敵人的嚴肅警告,在矽谷,沒有人敢說自己不怕彼得·蒂爾。現在,他想再次利用這種鐵血力量改變美國,哪怕這意味著失去自己的終身好友。 2022 年,華盛頓郵報在一篇報道中指出,蒂爾和馬斯克預示著新一代科技富豪的崛起,他們雄厚的財力和獨特的意識形態正在從締造公司轉向重塑美國新一代右翼政治領袖,並徹底改變共和黨和矽谷。兩年後,蒂爾對萬斯成為提名副總統這一結果感到「非常高興」,人們稱特朗普徹底改變了共和黨一樣,而蒂爾則相信自己重塑了特朗普主義。或許在他看來,超越特朗普主義的終點,就是蒂爾主義。 魔戒成癮者 彼得·蒂爾一直喜愛幻想平行世界,他從小就閱讀了大量科幻和奇幻小說,但唯獨《指環王》讓他讀了不下 10 遍(這是一本三捲軸的長篇巨著)。蒂爾痴迷於托爾金筆下的這個中土大陸,你甚至可以說,他就是活在自己的奇幻世界里:無論是他在 2003 年創立的 Palantir 還是 2020 年幫助萬斯創立的 Narya Capital,其名稱都是源自《指環王》這部小說。 前生物科技公司 Roivant Sciences 首席執行官維韋克·拉馬斯瓦米(Vivek Ramaswamy,他在蒂爾的支持下創立了一家反 ESG 投資公司)曾告訴媒體,彼得·蒂爾深信創造平行經濟所蘊含的巨大機會,他相信為那些對當今美國企業不滿的美國人服務,將成為下一代大公司的中堅力量,而幾乎沒有人在認真地追求這種機會。 在蒂爾眼中,這些平行經濟與托爾金的中土世界別無二致:中土世界是爭奪終極權力的競技場,這裡沒有政府,能力非凡的人接連崛起以實現他們的命運。此外,這裡還有不朽的精靈,他們生活在擁有神奇力量庇護的山谷中,遠離人類。 彼得·蒂爾就像中土大地上的一個權力角逐者,渴望得到那枚統治世界的至尊魔戒。 911 事件發生后,美國全面增強了安保措施,機場安檢開始變得繁瑣,蒂爾認為這種僅因一個恐怖分子而降低全社會效率的現象是十分荒謬的,因此他希望利用 PayPal 識別網路欺詐的技術,在網路上提前定位犯罪分子,於是便創立了數據挖掘公司 Palantir。這家公司的名稱及 Logo 靈感來自邪惡巫師魯道夫手中的「真知水晶球」,它能夠觀察和通訊世界任意角落的人和事。 在早期階段,Palantir 獲得了來自 CIA 投資機構 In-Q-Tel 的支持,而後在與亞馬遜、谷歌等大型勁敵的競爭中敗下陣來。但特朗普的上任為 Palantir 扭轉了局勢,他們開始贏得大量政府合同,由於在競選期間的投資,蒂爾得以在美國軍隊中遊說自己的產品,他再次套用了PayPal 的發展模式,將 Palantir 的客戶擴展至世界各地的政府和特勤組織。 在近期劍橋大學的一場演講中,多位現場聽眾接連抗議,控訴 Palantir 在當前巴以戰爭中扮演了以軍方數據承包商的邪惡角色,並指責彼得·蒂爾「手上沾血」。蒂爾則回復道:「我有個理論,我們總是在糾結技術的正義與邪惡,但大多數技術實際上都是無用的,從這個意義上說,無用的技術才是『壞的』。今天有人抱怨 Palantir,至少說明 Palantir 的技術真的有用。在一個大多數科技都是無用且虛假的世界,哪怕你是邪惡的,你也不是無用的,在一個完全無能的世界里,你甚至是『好的』」。 彼得·蒂爾近期在劍橋大學的演講因抗議行為中斷 蒂爾從來不介意自己被看作惡人,他在 2016 年支持特朗普時說:「矽谷想要一個惡人,而共和黨想要一個英雄」,顯然,他覺得這個角色很適合自己。在談論《指環王》時,他認為精靈的本質是不會死的人類,然後反問「為什麼我們不能成為精靈?」,在追求永生的道路上,蒂爾常常被輿論稱為吸血鬼。 彼得·蒂爾相信每個成功的公司背後都有一個「近在眼前但沒人意識到的秘密」,他追求的是「非共識」,是顛覆和發展。他認為如今的美國陷入了創新停滯,並將問題的根本原因歸咎於過去數十年美國社會對多元化的追求,他說:「我們想要會飛的車,但卻得到了 140 個字元」。 然而蒂爾不是喬布斯那樣的願景家,他無法對未來的發展給出明確的方向。 許多了解彼得·蒂爾的人會說,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拋開他的哲學思想,蒂爾確實是一個超級矛盾體:他是一名同性戀,卻在斯坦福期間創辦右翼報刊抨擊多元文化和女權主義;他在《從零到一》中推崇公司的壟斷模式與君主專制,卻公開反對大型科技公司的壟斷行為;他主張科技自由主義,卻認為民主與自由互不兼容。 彼得·蒂爾更像是一個點火者,他會想盡辦法改變一個人、一個公司甚至一個社會的發展軌跡,但船頭轉向哪裡,他並不會對後果負責。在矽谷銀行陷入危機之前,Founder『s Fund 是最早撤離的機構。在電影《指環王》拍攝地紐西蘭,蒂爾花費數百萬美元買下了 500 英里的大莊園,在 2016 年的一次採訪中,OpenAI 首席執行官 Sam Altman透露,如果發生全球災難,他會和 Thiel 一起飛往這裡避難。是的,如果彼得·蒂爾真的把這個世界點燃了,你很可能無路可走,而他早已備好後路。 Woke、富豪稅、Lina Khan,讓矽谷倒戈的「拜登極權」 2021 年 9 月,華盛頓時報發表了一篇名為《民主黨極權主義的過度擴張正威脅美國人的生計》的文章,指責民主黨激進派在社會輿論上蓄意壓制少數派的聲音,並假借科學來強制學校政策,削弱了父母權利,無視口罩和性別認同教育對幼兒造成的傷害。 極權主義(Totalitarianism)一詞源自冷戰時期西方對納粹德國、法西斯國家以及蘇聯相似性的描述,極權主義者壓制反對黨,並通過國家宣傳機器和大眾傳播媒體來控制公民的公開與私人領域生活。在拜登上任初期,這一辭彙僅偶爾出現在像華盛頓時報這樣的保守派媒體以及一些極右翼論壇上,認為政治正確、內容審查和大政府是美國的「新極權」。 但在上周更新的一期播客中,A16Z 的創始合伙人 Ben Horrowitz 也開始用「極權主義者」一詞形容拜登的民主黨政府,他認為過去四年民主黨派中有一股極左勢力,在拜登的任命下抓住了監管權力的真空地帶,向矽谷及其投資的初創公司們猛烈施加敵意。這導致 A16Z,這個過去民主黨的支持者,在此次大選中倒向了特朗普一邊。 在年初的Axios 科技會議上,彼得·蒂爾的好友、Craft Ventures 創始人大衛·薩克斯也稱自己「與拜登的分歧比與特朗普的分歧更大」,而後不久便邀請特朗普參加由他聯合主持的知名播客《All In Podcast》。 彼得·蒂爾的個人影響力固然重要,但矽谷從來不缺國王締造者,在這些強大個體們接連倒戈的背後,是矽谷在 Woke 文化影響下的效率磨損,以及拜登大政府政策與富豪經濟之間的巨大衝突。 「不,總統先生,他們不是你的孩子」 「我的兒子死了」,伊隆·馬斯克(Elon Musk)在本周的直播採訪中說道,「他被 Woke-Mind 病毒殺死了(指 Dead Naming)」。訪談中,馬斯克公開談論了其長子變性的事實,疫情期間,馬斯克長子澤維爾(Xavier)深受性別焦慮之苦,最終,馬斯克在信息不全的情況下,在對澤維爾可能自殺的擔憂下籤署了兒子變性手術的文件。後來,馬斯克將此事歸咎於美國學校對性別身份認同的教育。 一年前,白宮官方 X 賬號發布了一…
矽谷向右轉:彼得·蒂爾、A16Z 與加密貨幣的政治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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